北京,雪后故宫(图|视觉中国)
如何能够看懂这张故宫的清单?艾柯说到清单具有一种,“无所不包”和“不及备载”的特性。这种“不及备载”既是视觉上的,也是研究和思考上的。我们想出来的方法是去生成一份“关于清单的清单”——故宫的馆藏对于我们来说是个无限的世界,我们则可以通过邀请专家学者去选择他们认为重要的文物类别和文物个体,去呈现对这个浩如烟海的馆藏的理解。故宫是世界上规模最大、最完整的古代宫殿建筑群,也是世界上收藏中国文物最丰富、最珍贵的一座宝库这些专家一部分来自故宫内部。他们分别是前院长郑欣淼,书画部研究员杨丹霞,器物部研究员丁孟、徐琳、冯小琦,宫廷部研究员苑洪琪。他们带来的是故宫重点文物门类的收藏故事。和卢浮宫的身世相似,故宫是在明清两代皇家收藏的基础上,继续生长扩充而成的一座现代博物馆。故宫在古代文化艺术方面能有如此蔚为大观的馆藏,可以说主要是得益于乾隆时期的内府收藏。一幅乾隆朝创作的宫廷绘画《是一是二图》就表现了乾隆皇帝收集古物所达到的丰富地步。《是一是二图》展现了乾隆皇帝丰富的收藏
图画中描摹的青铜器、玉器、陶瓷和书画都俨然已经是皇家收藏中的大类。那么,在漫长的历史中,它们是如何进入宫廷收藏的序列?为何宫廷收藏又在乾隆时代到达巅峰?帝王进行收藏的逻辑是什么?又企图通过藏品来建构怎样的世界?故宫前院长郑欣淼提到,理解乾隆朝的收藏盛况应当将它放置于清朝前期和中期学术发展的背景之中。国学家王国维在谈清代学术时说“国初之学大,乾嘉之学精”,这种“大”和“精”的结合,就使得清代文化艺术发展形成一个重要特征,就是“集大成”,也就是对传统的全面整理和总结。乾隆内府庋藏就具备这样的特点。故宫家具馆内按照《是一是二图》来复原的家具摆放场景
另外,清朝统治者很重视汉族传统文化的学习,从中既能找到治国方略,又能树立威信、淡化异族的形象。中国传统文化中一直有种“慕古”的倾向,拥有古物就意味着与之前的伟大的朝代和先贤建立联系。郑欣淼认为,清朝的复古潮流尤其明显,许多人反思明朝灭亡的祸根就在于对传统文化的反叛。对古物的收集和珍藏就顺应了这样的思潮。来自故宫器物部的研究员丁孟解释了青铜器所暗含的“礼”的秩序,以及象征政权的内涵;研究员徐琳讲了中国独有的玉文化,玉器收藏其实反映的是“君子比德于玉”的观念;研究员杨丹霞则分析了乾隆一种历史观——自宋元以来,书画的创作和鉴赏体系都被江南文人士大夫所掌握着。乾隆不但想要和江南文人一样创作、品评书画,还想要在鉴藏方面比他们更有权威性,《秘殿珠林》和《石渠宝笈》的编撰,就是想让他的书画收藏能够流芳百世的载体和表征。乾隆时期的一尊铜制佛像在雅典卫城博物馆展出
另一部分,我们邀请了11位故宫之外的学者、作家和艺术家。他们结合各自擅长的领域和研究兴趣,从故宫收藏中选择一件或一组文物,带领我们用不同的眼光来做观看。他们分别是卜正民、王澍、白谦慎、西川、扬之水、巫鸿、辛德勇、沈卫荣、陈丹青、徐冰和戴锦华(以姓氏笔画为序)。汉学家卜正民,研究以明代社会文化史、全球史为主,他的著作《纵乐的困惑:明代的商业与文化》对学界和读者影响深远。引起他好奇的是《明人射猎图》。按照明朝的帝王肖像画传统,皇帝们通常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一脸阴郁地盯着你。唯有宣宗驰骋马背的肖像,与那些画像截然不同。他想通过这样的画像信息来暗示什么?艺术史学者白谦慎曾以《傅山的世界:十七世纪中国书法的嬗变》改变了我们对于书法的观看。他转载请注明:http://www.0431gb208.com/sjszlff/583.html